第四章036 (第2/2页)
另一头,赵东开车去往寻找王欣的路上,撕开了李全留给他的那封信。
车上,赵东打开了李全留下的信封,一张泛黄的草稿纸上,凌乱写着李全的嘱托。
“大侄子,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肯定在骂我王八蛋。但你我叔侄情谊,早在万臻第一次内部出现分歧时,就打下牢固基石。你当时选择“散买卖,不散交情”,而我也选择为你张罗张罗未来。你我这个约定,十年,百年不变。我入狱,是必然结果,有两点原因:一者,于文一家遭遇横祸,而我孩子老婆也惨遭牵连,我胸中一口恶气难平,不出不快。大侄子,你记住,理智永远是为冲动服务的,我已无法忍受,所以,只能拿起我并不擅长的刀枪说话,至此,我不后悔。
二者,万臻目前力量无法与白涛抗衡,而抛弃酒厂是必然选择。但会打斗地主的,手里往往握着小3小4,而傻B拿的却是满手王炸,这件事儿让我不甘,无法释怀,所以,我要分化白涛内部,为以后归来打下基础,而我不入狱出事儿,就很难取得二雷信任,只有连我都忍受不了,二雷才愿意相信,方阳当晚找我,是因为他拿了三百万,想要逼我走……
大侄子,叔还有两点嘱托。
一,分化张胜利内部,酒厂刘财务的证词很重要,但我跟他接触时间很短,初步判断,总觉得此人虽然仗义,但智商有限,魄力有限。所以,他很可能面对张胜利问话时将真相说出,而这时,你只要以他还没拿到的那三百万作为诱饵,便可死死的拴住他的嘴,而这三百万,足够老刘玩命撒一次慌了。
次之,失去酒厂以后,咱已无立足根本,肖九,皎皎折了,张胜利也再难以容忍万臻的存在了。所以,你要回笼资金,另寻沃土再求发展。在这期间,我会是张胜利主要报复对象,而你要帮我码平关系,让我暂时无忧,这事儿,你与王欣说一句话,就足以办妥。
小东,女人友情看一时,男人友情看一世。这次我进来也好,养养身体,歇歇脑子,而你我感情不必多说,当你需要,全叔永远在你身边。
小东,刘备年近五十问鼎三分天下,司马懿隐忍半生才露锋芒,牛根生黯然退出伊利,才有蒙牛时代,古往今来,挫折往往代表着独有的经历和成长,而今天遭遇磨难的万臻,是为了迎接明日的光辉璀璨。
闲言少叙,叔愿你们一切安好。
全叔留字。”
赵东看着泛黄的纸张,心中莫名的情感在澎湃。他很堵得慌,但又无处发泄,因为全叔的选择已经有了结果,而他无法阻拦,可他打心眼里,又不想看到这个身体糟糕,平日里只能饮酒止痛的中年人,在监狱里遭受自由被囚禁。
车快速行驶着,赵东一直眉头紧皱,目光呆愣的看着窗外,努力的调整自己情绪。
……….
咖啡厅里。
王欣梳着齐耳的短发,纤细的长腿交叠着放在一起,两只小手捧着奶茶杯,看着赵东说道:“呵呵,你瘦了。”
“……是吗?今天之前,我应该是胖着的。”赵东长叹一声,拉开椅子坐在了凳子上。
“他押在哪儿了?”赵东直接问道。
“案发地,西城看守所。”
“你估计他能判多久?”赵东再问。
“……重伤是肯定的了,而他能判多久,你比我懂。”王欣无奈的说了一句。
赵东听到这话,揉了揉太阳穴,随后冲郑可说道:“全叔的事儿,你得帮帮忙。但我要给你拿钱,你肯定摔我脸上,他判完以后,你能不能按照检察院的流程走,给他改名,发往不对口的监狱?因为张胜利一定会支反关系弄他。”
“呵呵,我为啥帮你忙?”王欣挺直接的问道。
“你不算帮我,算帮全叔行吗?毕竟咱在一个车里坐着过,一块抓过贼。”赵东沉默半晌咬牙回道。
“……行,”王欣红唇咬着吸管,思考一下,干脆的点了点头。
“谢谢,欣欣。”赵东叹息一声,抱拳说道:“走关系,打官司的事儿,我自己来。”
“不谢,我还有事儿,先走了。”王欣停顿半天,随后皱着黛眉扔了纸杯,站起身就要离开。
赵东抬头望向王欣,看着她渐行渐远时,突然张嘴问道:“咱们……还是好哥们吧?”
王欣闻声收住脚步,大眼睛眨了眨,随即顿时撇了撇嘴说道:“老子孤独配红酒,人生中不需要哥们。”
说完这句,二人隔空相对,赵东插手看着她,沉默半天后突然咧嘴笑了。
“你笑个屁,”王欣说到这里时,也笑了。
“这样多好,起码不尴尬了。你还是以前的小欣欣……”赵东难得有一丝开心的说道。
“……傻B。”王欣轻轻晃动左手的五根手指,迈着长腿,极为洒脱的转身说道:“哥们……好好混吧。”
“来事儿了,还给我打电话,我可以随时给你邮苏菲……因为咱是哥们。”赵东皱着眉头喊道。
“去你大爷的,从今往后,姐儿杜绝使用这个牌子。”王欣头也没回的扔下一句,大眼睛中有泪花闪烁,推开冰凉的玻璃门,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。
………
离开咖啡厅以后。
赵东给斌子,秦猛,王凯,波涛,陈冲打电话,让众人在王凡所在的医院汇合。
而张斌和秦猛赶到的时候,也带来了张芳和全叔的儿子。
但当众人集结在王凡病房之时,医院楼下,一个中年,两个青年,他们开着一台破旧无比的“八手奥拓”,正贼眉鼠眼的在车里聊天。
领头一人剃着劳改犯的光头,正在车里絮絮叨叨的BB着:“你们都不知道,你大程哥在里面的时候,是个啥段位?三监区的佟管教狠不?你问问那些挂十五年往上的劳改犯,哪个见到他拿皮管子不哆嗦?但哥们就是不杵他,去年过年,他JB让我刷厕所,但我当时就急眼了,两个炮脚直接给他定位,脑瓜篮子差点没给他踢碎,后来,他都不知道是谁打的。”
“程哥,管教系不系瞎啊?你都给他定位了,他都不知道是你打的?”旁边的青年扯着脖子,好奇的问道。
“你懂啥,程哥当时肯定是使活儿了,从后面定位的。”另外一个青年,非常懂的替程哥辩解了一句。
“程哥,还是你牛B!”青年听到这个解释,顿时钦佩的竖起了大拇指。
“那必须牛B,生命在于折腾,而折腾的精髓,就在于作死!你不作死,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。”程哥傲然说道。